第一章：两万底薪的买命钱凌晨两点，暴雨。
城西那栋烂尾三年的“锦绣商贸大厦”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墓碑，死死插在荒地上。
陈铮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攥着那张被淋湿的招聘广告，推开了保安室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空旷的一楼回荡。保安室里没开灯，只点了一根蜡烛。
昏黄的火苗跳动着，映出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。那是个穿着旧制服的老头，正背对着陈铮，
对着空气一下一下地磕头。“咚。”“咚。”“咚。”每一下都磕得很实，
额头撞击水泥地的声音，听得陈铮头皮发麻。“那个……我是来面试夜班保安的。
”陈铮硬着头皮开口。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。老头缓缓转过头。他额头上全是血，
顺着眼角流下来，把浑浊的眼珠子染得通红。他盯着陈铮看了足足五秒，突然咧嘴一笑，
露出几颗残缺的黑牙。“缺钱？”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。“缺。”陈铮实话实说，
手下意识捂紧了口袋里的催款单，“广告上说，夜班保安底薪两万，日结，是真的吗？
”“是真的。”老头回答得很干脆，干脆得让陈铮心里发毛，“只要你能活过今晚，
明早八点，桌上那两万块现金你拿走。”说着，老头指了指旁边的掉漆木桌。
那里正放着两沓红彤彤的钞票，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油墨味。陈铮吞了口唾沫。
他妈的手术费还差十万，高利贷的人明天就要上门泼油漆。他没得选。“我要做什么？
”陈铮问。老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，啪的一声拍在桌上。“背下来。
一个字都别漏。”陈铮拿起来一看，纸张泛黄，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，
像是什么人的临终遗言：【锦绣大厦夜班保安巡逻守则】1.本大厦没有4楼。
如果你在电梯里看到4楼的按钮亮了，请立刻趴在地上，双手抱头，数三十秒，
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眼。2.巡逻时间为凌晨12点到4点。巡逻期间，
如果看到有穿红雨衣的女人在走廊哭，请假装没看见，绝对不能递给她纸巾或伞。
3.大厦早已断电。如果你看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亮着灯，那是幻觉。记住，千万别往里看，
它不喜欢被人偷窥。4.保安室的座机如果响了，接起来，但不要先说话。
如果对面是男人的声音，就挂断；如果是女人的声音，就告诉她：“他不在家。
”5.最重要的一条：不要相信任何自称是‘业主’的人。本大厦是烂尾楼，没有业主！
陈铮看得眉头直皱。“大爷，这谁写的？这也太……”“太扯淡？”老头接过了话茬，
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，眼神阴冷得像两条毒蛇，“上一个觉得这纸扯淡的小伙子，
连尸体都没拼凑完整。”轰隆！窗外一道惊雷炸响，惨白的闪电照亮了保安室。
陈铮清楚地看到，那张A4纸的背面，隐约透出几个暗红色的指印，像是血干涸后的痕迹。
“现在是两点零五分。”老头吹灭了蜡烛，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。
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兴奋。“小子，你的巡逻时间到了。
拿上手电筒，去14楼。记住，电梯如果停在4楼，别睁眼……”“嘿嘿，别睁眼。
”随着最后一声怪笑，保安室的铁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陈铮猛地打开手电筒，
光柱扫过房间。空荡荡的。那个老头不见了。只有那两沓钞票和那张诡异的守则，
孤零零地躺在桌上。还没等陈铮回过神，那部据说早已断电的红色座机，
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。“叮铃铃——！！！”“叮铃铃——！！！”在这个死寂的雨夜，
刺耳的电话**像是一把尖刀，狠狠扎进了陈铮的耳膜。接，还是不接？
守则第四条：如果对面是男人的声音，就挂断……陈铮深吸一口气，颤抖着伸出手，
抓起了听筒，放在耳边。他没有说话，死死咬着牙关。听筒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，
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。过了大概三秒，一个阴冷、黏腻，仿佛贴着他后颈皮吹气的声音，
从听筒里钻了出来：“我就在你身后……”是个男人的声音。陈铮头皮炸开，猛地回头！
身后空无一人。但那扇关紧的玻璃窗上，正缓缓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。
第二章第四层的乘客陈铮的手指僵硬地按在挂断键上。“咔哒。”那阴冷的男声戛然而止。
几乎同时，窗户玻璃上的血手印像被某种看不见的舌头舔舐一样，迅速淡化，
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只剩下雨水拍打玻璃的噼啪声。幻觉？不，陈铮低头看向桌面。
那张泛黄的《守则》还在，旁边那两万块钱也在。钱是真的，鬼就是真的。他深吸一口气，
把那两万块钱揣进内兜，贴着胸口。那一叠厚度带来的体温，
让他冰冷的手脚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。为了这笔钱，别说鬼，就是阎王爷拦路，
今晚也得闯一闯。陈铮抓起那个沉甸甸的军用手电筒，推门走进了暴雨中。
锦绣大厦的主体结构已经封顶，但内部全是毛坯。一楼大厅像个巨大的黑洞，
到处是乱堆的水泥袋和生锈的钢筋。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，发出呜呜的怪啸。
电梯在走廊尽头。只有一部货梯能用，指示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，显示停在1楼。
陈铮按开电梯门。
轿厢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：办证、通下水道、重金求子……而在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中间，
被人用指甲刻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：别坐电梯！走楼梯！走楼梯！陈铮犹豫了一秒。
他看向手里的守则。并没有哪一条说不能坐电梯，只是提到了“4楼”。这栋楼一共30层，
如果要巡逻到天亮，走楼梯非累死不可，更容易出意外。“富贵险中求。
”陈铮咬牙跨了进去，按下“14”的按钮。电梯门缓缓合上，发出沉重的摩擦声。
“嗡——”轿厢震动，开始上升。陈铮死死盯着显示屏。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动。
1……2……3……到了“3”的时候，电梯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，灯光滋啦闪烁，
随即陷入一片黑暗。失重感瞬间袭来。陈铮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故障了？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电梯稳稳地停住了。不是坠落，是停层。黑暗中，那个显示屏亮了起来，
只有微弱的一点红光，显示出一个并不存在的数字：4。陈铮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没有4楼的按钮，但这栋楼真的有4楼！【守则1：如果你在电梯里看到4楼的按钮亮了，
请立刻趴在地上，双手抱头，数三十秒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眼。】虽然按钮没亮，
是楼层到了，但陈铮不敢赌文字游戏。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，他直接扑倒在地，
双手死死抱住后脑勺，整个人蜷缩在轿厢的角落里，闭紧了双眼。“叮——”电梯门开了。
一股浓烈的、仿佛死老鼠在大夏天腐烂了半个月的恶臭，瞬间涌进了轿厢。陈铮屏住呼吸，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1……2……3……他在心里默数。“嗒。”一声轻响。
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了。不是鞋底踩在地面的声音，更像是光着的脚掌拍打在积水上，湿漉漉，
黏糊糊。“嗒。”“嗒。”那东西进来了，就在陈铮旁边站定。陈铮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，
指甲深深陷进了头皮里。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正居高临下地喷在他的脖颈上。
15……16……“嘻嘻。”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陈铮耳边响起，
近得就像是贴着他的耳廓：“哥哥，你看见我的球了吗？”是个小孩？陈铮差点就要抬头，
但理智像一根钢针扎醒了他。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眼！他咬破了舌尖，
剧痛让他保持了清醒。他不回答，不动弹，像一块死肉一样趴着。那个声音并没有放弃。
“哥哥，你不理我，我好生气啊。”那声音变得怨毒起来。接着，陈铮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，
搭在了他的手腕上。那只手湿滑无比，像是没有骨头，正在一点点用力，
试图掰开他抱头的手。力气大得惊人！陈铮拼命用力对抗，但他不敢动弹太大，
只能死死锁住双臂。25……26……那只小手开始抠他的肉，指甲尖锐如刀，
划破了陈铮手背的皮肤。温热的血流了出来。痛！但比起痛，更恐怖的是那种未知的恐惧。
“睁眼看看我嘛……就一眼……”那声音变成了凄厉的哀嚎，震得陈铮耳膜生疼。
29……30！时间到！陈铮没有立刻动，他在赌。赌守则的即时性。就在数到30的瞬间，
电梯门突然发出“轰”的一声巨响，重重地关上了。手腕上那冰凉的触感瞬间消失。
恶臭味也随之淡去。轿厢再次震动，继续上升。陈铮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上，
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冷汗已经浸透了背心。他颤抖着举起手电筒照向手背。
那里有几道深深的抓痕，皮肉翻卷，正往外渗着黑色的血。伤口是真的。刚才那东西，
想把他拖出去。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过了4，变成了5，然后一路向上。
陈铮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，
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“第一关，过了。”但他不知道的是，在他身后的镜子里，
倒映出的并不是轿厢的后壁。而是一张紧贴着镜面、惨白浮肿的笑脸，正隔着镜子，
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脑勺。第三章谎言与第十四层“叮。”这一次，电梯门正常打开了。
陈铮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轿厢。直到双脚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，
那种被从身后窥视的毛骨悚然感才稍稍减退。他不敢回头看电梯里的镜子，直接按下关门键，
看着那铁盒子缓缓下行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。这里是14楼。不同于一楼的毛坯状态，
14楼似乎装修过一半。地上铺着灰扑扑的地毯，两边是还没装玻璃的办公室隔断，
像一个个黑黢黢的蜂巢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受潮的霉味，还有一种……淡淡的烧焦味。
陈铮举着手电筒，光柱在黑暗中晃动。按照流程，他得去这层的“巡逻签到点”打卡。
签到点在走廊中段的一个废弃前台。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，还扔着几个发霉的外卖盒。
陈铮走过去，正要拿出那张面试时给的磁卡，手电筒的光却扫到了桌角的一个本子。
那是一个黑皮笔记本，封面上印着“锦绣物业”四个字，边缘已经被老鼠啃得破破烂烂。
好奇心驱使下，陈铮伸手翻开了它。这竟然是上一任保安的《执勤日志》。
9月1日：入职第一天。那老头怪怪的，但我缺钱。9月3日：4楼真的有问题，
我听到了！幸好我闭眼了！9月7日：那个穿红雨衣的女人又在哭。我想给她一把伞，
但想起了规则，忍住了。陈铮快速往后翻，字迹越来越潦草，力透纸背，
显得写字的人当时极度恐惧。直到最后一页。那一页上沾着黑褐色的干涸血迹，字大得吓人，
几乎是划破了纸张写下的：骗子！那个老头是个骗子！根本没有什么两万块！他也出不去！
规则只有一半是真的！他是想让我们变成——后面的字被暴力撕掉了。陈铮的手猛地一抖，
笔记本掉在地上，激起一片尘土。“规则只有一半是真的？
”陈铮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如果老头给的守则有假，那自己岂不是在送死？
就在这时。“呜呜呜……”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，从走廊的另一头幽幽传来。
那是女人的哭声，凄婉，哀怨，听得人心里发堵。陈铮浑身僵硬。他慢慢转过头，
手电筒的光柱不敢直接照过去，只是用余光扫视。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，
站着一个红色的影子。那是个女人，穿着一件鲜红似血的雨衣，长发披散在脸前，
正如牵线木偶般，一步一步，极其缓慢地朝这边挪过来。每走一步，
地上就会留下一滩红色的水渍。【守则2：如果看到有穿红雨衣的女人在走廊哭，
请假装没看见，绝对不能递给她纸巾或伞。】这条规则，到底是真还是假？
日志里那个保安说“忍住了”，但他最后似乎并没有好下场。跑？不行。这里是一条直道，
跑不过鬼。陈铮死死攥着拳头，指甲刺痛掌心。他决定赌一把——目前为止，
守则至少让他活过了电梯那一关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手电筒的光压低，只照着脚下的路，
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迎着那个红衣女人走了过去。哪怕腿肚子在疯狂打颤，
他的步伐依然保持着匀速。近了。哭声越来越大，像是就在耳边炸开。
那股烧焦的味道也变成了浓烈的血腥气。陈铮目不斜视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虚空的一点。
五米。三米。一米。他和那个红衣女人擦肩而过。这一瞬间，
陈铮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冰柜。“你看得见我……对吧？”一个幽冷的女声，
突然钻进了他的耳朵。陈铮的心脏骤停了一拍，但他强迫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，
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，继续往前走。“你是新来的？”女人又问了一句，
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。陈铮依旧不理，脚步不停。突然。一只苍白得发青的手，
毫无征兆地从那红雨衣下伸出来，挡在了陈铮面前。那只手里，
捏着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。
“别信那个老东西……这是这层楼真正的生路……”女人的声音不再是哭腔，
而是变得极度冷静，甚至带着一丝……善意？陈铮的脚步顿住了。接，还是不接？
守则说“假装没看见”。如果接了纸条，就等于承认自己“看见”了她，就打破了规则。
但不接，万一这真的是生路呢？日志里明明写着“规则只有一半是真的”。
冷汗顺着陈铮的额角流进眼睛里，杀得生疼。那只青白的手就在眼前悬着，纸条近在咫尺。
红衣女人没有攻击他，只是静静地等着，仿佛在看他怎么选。“该死！
”陈铮在心里怒骂一声，猛地闭上眼，加快脚步，硬生生地撞开了那只手，
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！他选择了相信规则。毕竟，刚才电梯里的东西想要他的命，
而守则救了他。比起这个不知底细的女鬼，那张纸暂时更可信。身后，
并没有传来追赶的脚步声。只有一声长长的、失望的叹息。“唉……又一个替死鬼。
”这话像是一根刺，狠狠扎进陈铮的心里。他一口气冲到了楼梯间，这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息。
然而，当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拿根烟压压惊时，手指却触到了一个冰凉、硬邦邦的东西。
陈铮掏出来一看，整个人瞬间冻结在原地。那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。
和刚才红衣女人手里拿的一模一样。他明明没接！明明撞开了她！
这东西什么时候进到自己口袋里的？！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绿光，陈铮颤抖着展开了纸条。
上面只有一行字，是用那种烧焦的木炭写上去的：守则第3条是死路。
别去那间亮灯的办公室。那是它的嘴。第四章：吞吃楼道里的绿光昏暗得像发霉的苔藓。
陈铮盯着手里那张凭空出现的纸条，感觉口袋里的两万块钱变得滚烫，像是在烙他的胸口。
守则第3条是死路。别去那间亮灯的办公室。那是它的嘴。“它的嘴？”陈铮咽了口唾沫，
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是什么意思。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一层。既然电梯不能坐，
那就走楼梯。他把纸条揉成团塞回口袋，扶着扶手，开始往下跑。一步跨三级。
13楼……12楼……11楼……只要跑到1楼，冲出大门，这该死的两万块钱他不要了！
陈铮一口气跑了大概五分钟。按他的速度，早该到底了。可奇怪的是，
楼道里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。永远是剥落的墙皮，永远是那盏滋滋作响的绿色应急灯。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抬头看墙上的楼层牌。那个白色的数字，
在绿光下显得格外刺眼：14F陈铮的冷汗瞬间下来了。他不信邪，转身往上跑。
既然下不去，那就上去！去顶楼！又是五分钟的狂奔，肺叶像是要炸开一样**辣地疼。
他再次停下，喘着粗气看向楼层牌。依然是——14F。“鬼打墙……”陈铮靠在墙上，
绝望地滑坐在地。这栋楼被封死了，或者说，这一层被封死了。就在这时，
楼梯下方的黑暗深处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像是剪刀剪开骨头的声音，又像是某种巨大的节肢动物在爬行。
声音越来越近，速度很快！陈铮本能地把手电筒往下照。光柱的尽头，
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顺着扶手蜿蜒而上。那东西没有形状，像是一团流动的头发，所过之处，
水泥台阶上留下了深深的腐蚀痕迹。逃！必须离开楼梯间！陈铮想都没想，猛地推开防火门，
重新冲回了14楼的走廊。“砰！”他死死顶住防火门，反锁。几乎是下一秒，
门外就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。“咚！咚！咚！”铁门被撞得凸起一个个恐怖的大包，
门框四周的灰尘簌簌落下。这扇门撑不了多久。陈铮转过身，背靠着即将崩溃的铁门，
看向走廊。走廊里依旧漆黑一片，只有尽头处，有一扇门缝里透出了一丝亮光。
那是唯一的生路。也是守则和纸条同时警告的禁地。
你看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亮着灯……千万别往里看……】【纸条：别去那间亮灯的办公室。
那是它的嘴。】前有禁忌，后有追兵。身后的撞击声变成了令人牙酸的撕裂声，
一只漆黑的爪子已经刺穿了铁皮，正疯狂地想要把门撕开。“妈的，横竖都是死！
”陈铮怒吼一声，拔腿就往走廊尽头的那束光跑去。那光越来越近。
那是一间挂着“总经理室”牌子的房间。门虚掩着，那暖黄色的灯光，
在这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温馨，却又格格不入。陈铮冲到门口，本能地想直接冲进去。
但就在手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，他停住了。因为他听到了声音。房间里有声音。
“吧唧……吧唧……”那是咀嚼的声音。黏腻，贪婪，像是饿死鬼在吃肉。陈铮屏住呼吸，
通过那条虚掩的门缝，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凑了过去。只看一眼。轰！这一眼，
让陈铮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怪物，装修得富丽堂皇，真皮沙发，
红木办公桌。而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，坐着一个人。正是那个面试他的保安老头！
此时的老头，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阴沉模样。他穿着那身破旧的保安服，整个人趴在桌子上，
像一只护食的野狗。在他面前，堆着那两万块钱。不，不止两万。
桌上堆满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，足足有几十万之多！老头正抓起一把钞票，疯狂地往嘴里塞。
“唔……好吃……真好吃……”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，一边用力咀嚼。
坚硬的纸币撑大了他的腮帮子，嘴角被割裂，鲜血顺着下巴流下来，滴在钞票上。
但他毫无知觉，喉结剧烈滚动，硬生生地把那些带血的钱咽了下去。
他的肚子已经鼓得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，透过薄薄的保安服，
甚至能看到里面有一张张人脸形状的凸起在蠕动！突然。老头咀嚼的动作停了。
他那双浑浊的眼睛，即使背对着门口，也像是脑后长了眼一样，
猛地转了过来——他的头颅直接旋转了180度！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。
嘴里塞满了红色的钞票，只有半截被嚼烂的钱露在外面，像是一条猩红的长舌头。
他看着门缝外的陈铮，眼角笑得裂开，直到耳根。“你也……饿了吗？”老头含着满嘴的钱，
发出了一声怪笑。下一秒，他猛地把桌上剩余的钞票全部扫向空中，整个人像只巨大的壁虎，
四肢着地，直接从办公桌上弹射而起，向着门口扑来！“快进来……变成我的钱吧！！！
”第五章：贪婪是最好的诱饵“快进来……变成我的钱吧！！！
”老头的咆哮声夹杂着腥臭的口水，已经喷到了陈铮的脸上。那张扭曲的大嘴张得如同蟒蛇，
眼看就要把陈铮的脑袋一口吞下。与此同时，身后的防火门终于不堪重负。“轰！
”一声巨响，整扇铁门被硬生生撕裂。一团浓稠如墨的黑影带着腐蚀性的酸臭味，
从楼梯间呼啸而出。前有食人鬼，后有索命影。必死之局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
陈铮的脑子反而冷静得可怕。他没有退，也没有躲进办公室，
而是做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动作。他猛地把手伸进怀里，
掏出了那两万块钱——那是老头给他的“买命钱”。“想要钱是吧？给你！”陈铮大吼一声，
用尽全身力气，将那两沓红彤彤的钞票，狠狠地砸向了身后冲进来的黑影！漫天红雨飞舞。
老头原本扑向陈铮的动作，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了。
对于这个已经异化成“贪婪”本身的怪物来说，钱比人肉更有吸引力。尤其是那两万块，
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标记，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。“我的！那是我的！
”老头的眼珠子瞬间充血，发出凄厉的尖叫。他竟然直接越过了陈铮，像一条疯狗一样，
扑向了那团黑影中的钞票。黑影显然没想到会有东西敢主动攻击它。
它原本是来追杀陈铮这个“违规者”的，却被老头一口咬住了“身体”。
“滋滋滋——”老头的牙齿咬在黑影上，竟然冒出了白烟，发出烤肉般的焦臭味。“吼！
”黑影发出了一声无法形容的怒吼，无数条黑色的触手瞬间暴涨，死死缠住了老头。
两只怪物瞬间扭打在一起。办公室的红木桌子被掀翻，真皮沙发被撕成碎片，
漫天飞舞的钞票沾上了黑色的血，显得格外妖艳。“就是现在！
”陈铮根本没空欣赏这出狗咬狗的大戏。他在地上一个翻滚，趁着混乱，直接冲进了办公室。
他不是来送死的，他是来找生路的。既然老头一直守在这里吃钱，
那这里一定有离开的关键线索，或者是操控这栋楼的某种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