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天庭的岗位，是月老。仙号月常，日常的常。一个管姻缘的神仙，听着就没什么战斗力。
所以天庭搞机构改革，第一个就拿我开刀。玉帝说，现在是仙法新时代，
婚姻大事要讲究大数据匹配，我这种牵红线的老手艺，该淘汰了。新来的司律星君，
拿着个金光闪闪的算盘，当着众神的面，说我的工作是感性的、随机的、不科学的。然后，
他们收走了我所有的红线，清空了我的姻缘殿，让我卷铺盖养老去。
整个天庭都觉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可怜又可笑。他们不知道，我这个岗位，是我自己讨来的。
更不知道，在当月老之前，我是干什么的。他们以为线没了，我就废了。却忘了，
只要人还在，到处都是线。姻缘线没了，我就只能玩玩别的线了。比如，命运线，因果线，
还有……他们的生命线。1我叫月常，天庭在编神仙，工号00741，岗位是月老。对，
就是那个给凡人牵红线，决定谁跟谁有一腿的那个。这活儿**了有几千年了，
没功劳也有苦劳，没苦劳也算个老油条。可今天，我的仙生职业走到了尽头。凌霄宝殿上，
玉帝老儿坐在那高高的位子上，声音跟打雷一样。
“经南天门大数据中心、瑶池用户体验部联合提议，天庭常务委员会一致通过，即日起，
裁撤婚姻司。”底下站着的众神仙，立马嗡嗡地议论起来。大部分目光，都跟小刀子似的，
飕飕地往我身上扎。我揣着手，低着头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。
甚至有点想打哈欠。玉帝旁边站着一个生面孔，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星辰袍，
手里托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算盘。那小子年轻气盛，下巴抬得比天门还高。他就是司律星君，
听说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仙山飞升上来的技术型仙才。“陛下圣明。
”司律星君往前走了一步，声音清亮，“月老仙君的红线之法，过于依赖感性与缘分，
成功率波动极大，且无法量化考核。这在追求高效、精准的仙元纪，是落后的，
是要被淘汰的。”他说着，拨了一下手里的金算盘。一道光幕在殿中展开。
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图。“此乃我研发的‘三界姻缘大数据匹配系统’，
通过采集生灵的根骨、仙缘、气运、家世、乃至八万代祖宗的德行，进行亿万次运算，
可得出最完美的婚配对象，匹配成功率高达九成九！”众神仙发出一阵惊叹。
财神爷摸着他的大元宝，眼睛放光：“星君的意思是，以后我儿子的媳妇，
可以直接算出她带不带财运？”司律星君傲然一笑：“何止财运，旺夫、旺族、旺三代，
只要数据足够，一切皆可计算。”“厉害！厉害啊！”“科技改变天庭啊！”一片吹捧声中，
我显得格格不入。像个快要发霉的老古董，被扔在闪闪发亮的新玩具旁边。
玉帝很满意这种效果，他清了清嗓子，目光终于落到我身上。“月常啊，你为天庭服务多年，
也辛苦了。这样吧，你就……提前荣退吧。”“天庭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养老金，
你可以在下界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，颐养天年。”这话说的，跟公司裁员通知一模一样。
我抬起头，脸上挤出最和善的笑容。“谢陛**恤老臣。”我的顺从，让玉帝很高兴，
也让司律星GUANG君的表情更加得意。他觉得他赢了。一个新时代的仙，
用技术堂堂正正地击败了一个守旧的老顽固。多励志的故事。可惜，他不知道。我这个岗位，
不是我凭本事考上的，是我自己跟玉帝他爹讨来的。那时候，他爹见了我，腿都站不直。
众神仙看我的眼神，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。一个没了神职的神仙，
跟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区别？很快，两个天兵就走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一个玉盒。“月老，
请交出姻缘簿和所有红线。”我点点头，从袖子里掏出那本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姻缘簿，
还有那一捆乱糟糟的红线。这玩意儿跟了我几千年，说没感情是假的。但也就那样。
玩具而已。我亲手把东西放进玉盒里。天兵“啪”地一声盖上盖子，贴上封条。从这一刻起，
我，月老，正式下岗。我朝着玉帝拜了拜，转身就走。走出凌霄宝殿的时候，
我还能听到身后司律星君意气风发的声音。“陛下，臣提议，系统上线后的第一对匹配对象，
就选火德星君与水德娘娘，他二位五行相克，常年不睦，若能因大数据结为连理，
必能彰显我天庭神威，教化三界！”我脚下一个踉跄。好家伙。上来就玩这么大。这小子，
比我当年还狠。我没回头，慢慢悠悠地朝我的姻缘殿走去。那里，很快就要被查封，
改建成“三界姻缘大数据中心”了。路过一些小仙，他们都对我指指点点。“看，就是他，
被裁了。”“听说了吗？以后咱们的姻缘都归司律星君管了，算出来的，准着呢！”“唉，
这老头也怪可怜的。”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怜。我只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。没了红线，
以后的日子，好像会有点无聊。得找点新乐子才行。2我的姻缘殿，哦不，
现在该叫“前姻缘殿”了。我回去的时候，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仙。司律星君带着他的人，
正在里面搞“清场”。我那些瓶瓶罐罐，桌子椅子，全被当成垃圾一样往外扔。“慢点慢点！
这可是上古温玉的桌子，你们就这么扔？”一个负责搬迁的小仙官喊着。司律星君眉头一皱，
斥道：“什么上古温玉？一堆破烂！影响我中心机房的部署！全给我清出去！”他看见了我，
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“月老仙君回来了？正好，你这些私人物品，也一并带走吧。
”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一堆杂物。有我打盹用的躺椅，喝茶用的紫砂壶，
还有一盆养了几百年不开花的仙草。二郎神杨戬牵着他的哮天犬，也在人群里看热闹。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叹了口气：“老月，想开点。这世道，变了。
”我笑了笑：“杨二哥说的是。”哮天犬凑过来，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腿，
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。它好像在安慰我。我摸了摸它的头。这狗子，比很多神仙都有良心。
司律星君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“月老仙君，我知道你心里或许不服。
但你要明白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，任何阻挡它的人，都将被碾得粉碎。”这话说得，
中二又热血。我点点头，一脸受教的表情：“星君说得对，老朽……学到了。
”他很满意我的态度。“你放心，你的工作，我会接管得很好。
‘三界姻缘大数据匹配系统’，将开创一个没有错爱、没有怨侣的新纪元。所有的缘分，
都将是最优解。”他手里的金算盘，发着刺眼的光。仿佛他掌握的不是数据，是宇宙真理。
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这孩子，长得眉清目秀，就是脑子不太好使。他真以为，
缘分这种东西，是能被计算的？我那本姻缘簿上，第一页写着八个字。“天命无常，
因果自负。”他大概是没机会看到了。很快，我的东西就被打包好了。一个小小的包裹，
就是我几千年的全部家当。提着包裹，我准备离开这个我住了几千年的地方。“月老仙君。
”司律星君又叫住了我。“还有事？”我问。他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施舍。
“陛下宅心仁厚，虽然免了你的神职，但还是准许你在天庭多留三日，处理一下私人关系。
三日后，你便自行下凡去吧。”“哦，对了。”他补充道，“这三日，没有陛下的手谕，
你不得靠近大数据中心，也就是这里，半步。”这是防着我搞破坏呢。我点点头：“明白。
”我走了。身后，是司律星君和他手下们热火朝天的建设声。
还有众神仙对新时代的无限憧憬。我提着我的小包裹，在天庭里溜达。偌大的天庭，
好像一瞬间没了我的去处。我先去了趟财神爷的府邸。想把我最后一点俸禄给结了。
结果财神府的童子说，财神爷去参加司律星君举办的“大数据系统”发布会了，没空。
我又去了趟太上老君的兜率宫。想讨口茶喝。结果炼丹的童子说，老君闭关了，谁也不见。
这老家伙，鼻子比狗还灵，估计是算到天庭要有事，提前躲起来了。最后，
我走到了天河边上。看着波光粼粼的天河，我坐了下来，打开我的小包裹。
里面除了躺椅、茶壶、仙草，还有一样东西。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线。这是我刚上天庭时，
用来练手的东西。后来有了神职，有了红线，这东西就被我扔在角落里吃灰了。
没想到这次搬家，居然被一起打包了进来。我拿起那根麻线，在手指上绕了绕。线，
有很多种。有形的，无形的。他们收走了我的红线。却不知道，没了红线的我，
才是最可怕的。因为，当一个玩线的老祖宗，手上没有了固定的线。那整个三界的因果，
就都成了我的线。我看着天河尽头，司律君的数据中心，灯火通明。笑了。“新纪元？
”“那就让老头子我，给你的新纪元，加点料吧。”3第二天一大早，
整个天庭都被一声尖叫给吵醒了。是水德娘娘的尖叫。声音之凄厉，穿透了三十三重天。
我正坐在天河边上，用天河水煮茶，听到这声尖叫，手里的茶杯稳稳当当。来了。
好戏开场了。很快，就有仙官跑来跑去地传消息。“出大事了！
火德星君和水德娘娘打起来了！”“何止是打起来了，听说是水德娘娘一睁眼，
发现自己跟火德星君躺在一张床上！”“我的天！他俩不是死对头吗？
怎么会……”“就是因为司律星君那个大数据系统啊！昨天发布会上，
系统算出来的第一对‘天作之合’，就是他俩！”我喝了口茶。嗯，天河水泡的茶，
味道就是不一样，有点甜。没过多久，我就看到火德星君和水德娘娘，
一前一后地冲到了凌霄宝殿。火德星君浑身冒火，头发都烧焦了几根。水德娘娘满脸是水，
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河水，妆都哭花了。“陛下！你要为我做主啊！
”水德娘娘一进去就跪下了。“陛下！这绝对是污蔑！我跟她清清白白！
”火德星君也急着辩解。后面跟着一脸铁青的司律星君。他好像一夜没睡，眼圈都是黑的。
我离得远，听不清他们在殿里吵什么。但没关系，我能“看”到。昨晚，我坐在天河边，
想了很久。我该怎么给司律星君的“新纪元”加点料呢？直接出手，太明显，
不符合我退休老干部的身份。得润物细无声。于是，我找到了那条掌管“巧合”的因果线。
它就飘在天河上空，像一道看不见的彩虹。平时，这条线很稳定，
维系着三界无数的巧合与偶然。比如凡人走路捡到钱，比如仇人偏偏在街角遇见。
我只是对着那条线，轻轻弹了一下。真的，就一下。力道没掌握好，
可能……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。于是，无数的“巧合”，开始变得不那么巧了。比如，
火德星君昨晚喝醉了，本来想回自己的火云宫，结果走错了门，
摸进了旁边水德娘娘的水晶宫。而水德娘娘的宫女，恰好在那晚集体拉肚子，没一个守夜的。
更巧的是，水德娘娘睡觉有个习惯，喜欢把寝宫的门虚掩着。最巧的是，火德星君喝断片了，
把水德娘娘那张万年寒冰床，当成了自家的火山岩床，倒头就睡。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。
就成了今天早上那声尖叫。凌霄宝殿里，司律星君正拿着他的金算盘，拼命地算。“不可能！
绝对不可能！我的系统计算过，他二人虽五行相克，但神魂深处有百分之三点一四的互补性，
经过三百年的磨合，必成佳偶！怎么会……怎么会直接就……”他算不出来了。
因为“巧合”，是数据无法计算的变量。玉帝的脸黑得像锅底。“司律星君！
这就是你说的九成九的成功率？”“陛下，这……这是意外！是小概率事件！
臣恳请再试一次！用数据证明一切！”司律星君不甘心。玉帝还在犹豫。
毕竟这套系统是他力排众议推上来的，刚一天就宣告失败，他面子上也挂不住。“好，
朕再给你一次机会！”司律星君如蒙大赦，赶紧操作他的算盘。“系统二次匹配启动！
目标：天庭众单身仙君！正在筛选最优匹配对象……”金光闪烁。很快，
第二个匹配结果出来了。“匹配成功！财神爷赵公明，与……散财童子！”结果一出来，
全场死寂。财神爷本来还在那看热闹，一听见自己的名字，脸都绿了。“什……什么玩意儿？
我跟那败家玩意儿？”散财童子，是天庭出了名的扫把星。谁沾上谁倒霉，谁碰上谁破产。
财神爷躲他还来不及，现在系统要把他俩配成一对？司律星君的冷汗下来了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系统出错……我重算……”他手指狂按，金算盘都快冒烟了。
“系统三次匹配启动！目标：二郎神杨戬！”正在摸着哮天犬的杨戬，眉头一皱，
感觉事情不妙。光幕上，杨戬的名字旁边，跳出了一个匹配对象。“广寒宫，玉兔。”噗。
我一口茶喷了出来。杨戬的脸，瞬间就黑了。他身边的哮天犬，更是“汪”的一声，
毛都炸了起来，冲着广寒宫的方向龇牙咧嘴。整个凌霄宝殿，鸦雀无声。所有神仙，
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，看着司律星君和他那个破算盘。我知道，这事儿还没完。
我弹的那一下，后劲儿，可还大着呢。4司律星君的“大数据姻缘系统”，在上线的第一天，
就成了全天庭的笑话。但他不信邪。或者说，玉帝不许他信邪。为了挽回颜面，玉帝下令，
系统匹配出的结果，必须执行。于是，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戏，在天庭正式拉开帷幕。
火德星君和水德娘娘，被强行“订婚”，两人一见面就掐，一个放火烧了对方的窗帘，
一个放水淹了对方的炼丹炉。二郎神被勒令，每日要去广寒宫与玉兔“培养感情”。
杨戬一个战神，天天对着一只兔子，相对无言，场面极其尴尬。据说哮天犬因此得了抑郁症，
好几天没吃饭了。最惨的，还是财神爷。他被玉帝赐婚，娶了散财童子。大婚那天，
财神府张灯结彩，结果刚拜完堂，府邸的金库就遭了贼，被偷得一干二净。
财神爷当场就气晕过去了。醒来之后，发现他新婚的“妻子”，那个散财童子，
正在把他仅剩的几件宝贝法器，送给路过的仙官。美其名曰：“财去人安乐，夫君，你不懂。
”财神爷又晕过去了。短短几天，财神爷从天庭首富，变成了首负。
出门都得找巨灵神借路费。他头上的帽子，也一天比一天绿。
不是说散财童子给他戴了绿帽子。而是他自己的财气，都被那败家玩意儿给散光了，
头顶的气运，绿得发慌。天庭的神仙们，现在看见司律星君都绕着走。
生怕被他那个破算盘给“匹配”上。而我，这个被裁掉的退休老干部，日子过得优哉游哉。
我没下凡，就在天河边上搭了个茅草屋。每天钓钓鱼，喝喝茶，看看戏。
偶尔有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老神仙，比如灶王爷、土地公，会偷偷摸摸来看我。“老月啊，
还是你高明，提前退休，躲过了这一劫。”灶王爷一边啃着我钓的烤鱼，一边说。
我笑了笑：“什么高明，运气好罢了。”土地公愁眉苦脸：“运气好？
我看天庭的运气是快到头了！那个司律星君，昨天又匹配了一对！”“谁啊？”我来了兴趣。
“南天门的增长天王，和北天门的持国天王！”我愣了一下。增长天王和持国天王，
都是男的啊。“这……系统还能匹配男男？”“谁说不是呢！
现在两位天王正在凌霄宝殿上对骂呢，一个说对方觊觎自己的青锋宝剑，
一个说对方贪图自己的碧玉琵琶，快打起来了！”我摇了摇头，这司律星君，真是个天才。
他不是在匹配姻缘。他是在制造仇恨。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。我弹的那一下“巧合”，
只是开胃菜。现在，该上主菜了。晚上，我提着一壶酒，去找了杨戬。
他正在自己的真君殿里唉声叹气，哮天犬趴在旁边，有气无力地摇着尾巴。“杨二哥，
一个人喝闷酒呢？”我笑着走进去。杨戬看见我，眼睛一亮：“老月！快来快来，
陪我喝几杯！”几杯酒下肚，杨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。“你说这叫什么事啊！
我堂堂一个司法天神，天天让我去跟一只兔子培养感情！那兔子看见我就哆嗦，
我都怕我哪天忍不住，把它给烤了！”“还有我的哮天犬，你看看，都瘦成什么样了！
”哮天犬配合地“呜”了一声。我给杨戬倒满酒：“二哥，你有没有想过，这事儿不对劲？
”“怎么不对劲？”“你想啊，火神配水神，财神配败家子，你配兔子，
天王配天王……这哪里是匹配姻缘，这分明是故意制造混乱。”我说。杨戬喝了口酒，
眼神一凛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“我只是觉得，这个司律星君，和他那个系统，有问题。
”我没多说。点到为止。以杨戬的脑子，他自己会去查。我需要一个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，
去把事情捅出来。杨戬，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他掌管天庭司法，有权力，
也有能力去调查司律星君。送走了杨戬，我回到我的茅草屋。夜深人静。我看着天空中，
那些由无数因果交织成的线。司律星君的数据，只能看到线上那些闪光点。他却看不到，
线与线之间，那些错综复杂的联系。他更看不到，有一只手，正在黑暗中，
轻轻地拨动着这些线。让它们，按照我想要的剧本，去发展。“游戏，越来越好玩了。
”我自言自语道，又喝了一口酒。5杨戬的动作很快。第二天，他就以“扰乱天庭秩序，
危害公共安全”的罪名，启动了对司律星君和“大数据系统”的司法调查。这一下，
捅了马蜂窝了。司律星君是玉帝跟前的红人，杨戬这么干，等于是在打玉帝的脸。
玉帝果然大怒，把杨戬叫到凌霄宝殿，骂了个狗血喷头。但杨戬也是个硬骨头，
直接把一堆投诉信拍在了玉帝的桌子上。“陛下请看！这是火德星君烧毁水晶宫的损失清单！
这是财神府的破产申请！这是增长天王和持国天王互殴的验伤报告！再这么下去，
天庭就要被这个破系统给毁了！”玉帝被怼得哑口无言。最后只能妥协，同意杨戬调查，
但有一个前提。不能影响“大数据系统”的正常运行。说白了，就是又当又立。杨戬领了旨，
黑着脸走了。他知道，只要系统还在运行，天庭的乱子就断不了。果不其然。第三天，
又出事了。一件比天王互殴、财神破产更严重的事。杨戬的狗，哮天犬，丢了。一大早，
杨戬就疯了一样，在天庭到处找。“哮天！哮天！你跑哪去了！”整个灌江口，
都回荡着他的吼声。众神仙也帮忙找。但把天庭翻了个底朝天，也没找到哮天犬的影子。
最后，还是千里眼顺风耳，在南天门外的凡间，捕捉到了一丝线索。“真君！找到了！
哮天犬……它下凡了！”“下凡？”杨戬愣住了，“它好端端的，下凡去做什么？
”千里眼的面色古怪：“它……它好像是去见一个凡人了。”“凡人？什么凡人？
”“一个……养猫的凡人女子。”杨戬的脸，绿了。他想起了前几天，
大数据系统给他匹配了玉兔。然后，为了“平衡”，系统又自动给哮天犬，
匹配了一个“灵魂伴侣”。就是那个养猫的凡人女子。杨戬当时觉得荒谬，根本没当回事。
没想到，哮天犬自己当真了！它居然为了一个凡人女子，离家出走了！“岂有此理！
”杨GEOJIAN勃然大怒，提着他的三尖两刃刀，就要下凡去抓狗。
我适时地出现在他面前。“二哥，别冲动。”“老月？你别拦我！
我今天非打断那孽畜的狗腿！”杨戬气得浑身发抖。我拉住他：“你现在下去，抓回了狗，
也丢了面子。堂堂司法天神，连自己的狗都管不住，传出去，你的威信何在？
”杨戬的动作停住了。我说的没错。这事要是传开，他以后还怎么在天庭执法？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他问我。我笑了笑，递给他一个东西。“这是一个凡间的地址，
你去找这个人，他或许有办法。”杨戬接过纸条，看了一眼，
一脸疑惑：“一个叫‘宠物心理咨询师’的凡人？这能行吗？”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我说。
这个“宠物心理咨询师”，当然不是普通人。是我以前布下的一颗闲棋。一个懂一点兽语，
又特别会忽悠的凡人。杨戬将信将疑地下凡了。我则转身，去了另一个地方。兜率宫。
太上老君那个老家伙，躲了这么久，也该出来透透气了。我到的时候，炼丹的童子又想拦我。
“老神仙，我家老爷真的在闭关。”我没理他，直接往里走。一股丹香飘来。
我看见太上老君正坐在八卦炉前，一边扇着扇子，一边偷偷往嘴里塞一颗刚出炉的仙丹。
看见我进来，他差点没噎着。“咳咳……月……月常？你怎么来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