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下脚步，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艺术品，又或是在确认一具尸体的完整性。那眼神里没有悲伤，没有慌乱，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、确认了猎物彻底死亡后的满足与释然。
沈清禾透过枝叶的缝隙，死死盯着他。
雨水顺着傅司寒冷硬的下颌线滑落，他微微俯身，视线扫过她刚刚爬行留下的那道拖痕，嘴角竟勾起了一抹极淡的、满意的弧度。
他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。
随即，他拿出手机，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，也照亮了他眼中淬了毒的寒冰。
“处理干净了？”他对着电话那头，语气平静得像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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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处理干净了？”
傅司寒对着手机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秘书预定一餐晚餐。
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：“是的，傅总。警方和救援队已经接到匿名报警，半小时内会到。根据现场痕迹，只会判定为车辆失控坠崖，意外死亡。”
“很好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屏幕的冷光瞬间熄灭，四周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黑暗与雨声。
他没有立刻离开，而是站在那片灌木丛前，像一尊来自地狱的雕塑。雨水顺着他昂贵的黑色大衣滚落，却无法浸染他半分狼狈。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道泥泞的拖痕，仿佛在确认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是否还有瑕疵。
“清禾，”他忽然低语，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，却字字淬毒，“别怪我。要怪，就怪你和你那个蠢货父亲，挡了我的路。”
那一瞬间，沈清禾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然后狠狠碾碎。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，直到尝到了浓郁的铁锈味，才勉强抑制住那股想要冲出去将他撕碎的冲动。
她看着他，看着这个她曾以为会是她一生依靠的男人。他依旧英俊，依旧挺拔，可是在这雨夜的衬托下，那副皮囊下包裹的，是何等腐烂恶臭的灵魂！
傅司寒似乎终于欣赏够了，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口，转身，皮鞋踩在泥水里，发出“啪嗒”一声，转身离去。
那声音，像是踩在沈清禾破碎的心脏上。
直到那辆黑色的迈巴魅彻底消失在雨幕中，直到全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，沈清禾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。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，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她从泥浆中撑起身体，手臂上的伤口被牵扯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。可这种痛，比起傅司寒刚才那番话带来的万分之一，都显得微不足道。
她颤抖着手，从口袋里摸出那支在车祸中奇迹般幸存的手机——屏幕早已碎裂，但SIM卡还在。她必须立刻确认父亲的情况。
就在这时，屏幕微弱地亮起，显示有数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最新短信。
来电显示：【刘叔】。那是沈氏集团的财务总监，也是父亲最信任的旧部。
沈清禾的心猛地一沉，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毒蛇般缠绕上来。她点开短信，刘叔的文字触目惊心：
【大小姐，出事了！沈总被傅司寒逼着签了高利贷合同，气得心梗发作进了ICU！公司账户被冻结，所有项目都被叫停，傅司寒他这是要把沈家往死里逼啊！】
轰——！
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，沈清禾眼前一黑，险些再次栽倒。
高利贷……心梗……ICU……
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她的神经上。原来，这才是傅司寒真正的计划！车祸只是第一步，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父亲的命，要沈家彻底从云京消失！